[德克萨斯:放逐于你]第十七章 流动的玫瑰(二)_世界今亮点

“你的风格真是粗犷。你真的是医生出身?”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把一个人的头骨抽出来玩弄,这种人没资格这样说我。”

赫伯特平静地注视着她。

“我是为了复仇,你是为了什么?”

“我?”她笑了,“你的仇敌就是我的仇敌。”

他看着被夹在两人中间的萨尔瓦多·里纳,发现他依然一脸从容,只是下巴的胡须有些颤抖。

“那我现在要杀他了,你要阻止我吗?”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暗红色回路在皮肤下闪着微弱的光。

“如果你怕脏了自己的手,那就由我来。”

她丢掉手里那个头骨,好像喜新厌旧地丢掉玩具的小孩子,上前几步,左手指尖轻轻按在里纳胸前。

“动手吧。”赫伯特一动不动,露出玩味的神色。

沉默几秒后,少女看上去有些遗憾,放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耸肩道:“不行,现在还没到杀他的时候。而且那个大叔说了,留着他比直接杀了他管用。”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赫伯特终于开始对自己感兴趣,少女脸上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感动。

“如今叫朱莉安娜·林德,很多年前,叫‘MAUD13’。那是个写在我手心的字。”

“好名字。”

“你真的这样想吗?”

“只是寒暄一下。”

…………

德克萨斯正乘着报社编辑的顺风车前往西城区的废弃林地。

她看向窗外,那绵绵细雨已经有些减缓的趋势。

在天边,已经能看到略微泛黄的异色云彩,透着亮光。

博士留下的信息实在是过于零碎,以至于刚刚拿到这张便利店的收据时,她差点把这张纸当成赫伯特传信的副产物丢到垃圾桶里。

虽然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但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彻底打起精神后,那所谓“不入流的计谋”到底能在这座城市中起到多大的作用。

罗德岛的医疗点、安全屋自不必说,但有几处不起眼的书店、酒肆,居然也对赫伯特的安排忠实地执行着。给他们打过电话联系的时候,那种奴颜婢膝的语气简直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一直跪在那里等这通电话。

不过,也有几处通讯没那么顺利,而原因她很快也了解了。

在几十分钟前她看到自己即将前往的某处据点已经冒出浓浓的黑烟,市政厅的执法队伍前往那里处理后事时,她就知道对方同样来者不善。

但恐怕还是博士更胜一筹——即便这些刚刚来到新沃尔西尼的不速之客猜到了博士的意图,努力阻挠着博士的计划,却无法阻止这些涉及到地址、人物和目标的信息完整地传到她的手中。德克萨斯正在努力逼迫自己跟上博士的思维,将自己贴合向博士的行事方式,成为他计划中最稳固的一环。

她在偏僻的小路入口前下车,告别了萍水相逢但十分顺从的报社编辑,一头扎进满地落叶的阔叶林中。

这里实际上是附近的旅游区和服务业所为了营造安静唯美的氛围而人工种植的树林,是试图为入住的外来游客提供自然活动的空间而主动建设的类似于公园的存在,除去建筑物周围必要的场地管理,一切生长的环境都和荒野上的密林无异。如果再放任它自由繁育几年,恐怕这个公园本身就是叙拉古的新沃尔西尼招徕游客的资本之一。

不过德克萨斯倒是没什么心情鉴赏这里的美景。

她依然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是最佳选择,但眼下只能如此。

她时刻记着博士和自己临行前的秘密作战会议。

“切利妮娜,这次行动,你的任务很重。必须以你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其次是与巨狼之口等人的合作行动。必要的牺牲,我们只能做这样的决定。这也是保证这座城市稳定下来的最优解。”

“不必怀疑自己。如果有我没能预测的情况,只要做出你最希望的选择。之后的事情,由我来一力承担。”

“你愿意相信我吗?亲爱的。”

她不得不信。

在那个酒吧的吧台旁,他说出这番话。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何谓“决胜千里”。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在她飞速越过的地方,地上的几枚落叶在某一个瞬间从中间断裂,发出细微的脆响,而这声音的始作俑者则已经鸿飞冥冥。

“我相信你!”她低声说着,即便身边没有一个人,却像是最虔诚的祷告与对内心深处另一个自我的保证,“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你我!”

飞速穿过中间的林木,德克萨斯借着阴影,躲在密林的边缘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这里是一处建筑风格与教堂与公墓颇为相似的公馆。她不想理解如今的有钱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审美爱好,但的的确确有些和“墓地”相关的事情在这里发生。

在这里,能看到屋子里有法术的闪光,从窗户中透出来,而且亮光也越来越明显。

她也听到了惨叫声和从别人嘴里传出的某位孤狼的名字。

很明显,如果再不参与,这趟恐怕就白来了。

她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屏息摸了过去。

而当她俯身靠近那块精致的彩色窗玻璃时,那窗户带着半面墙壁却突然爆碎,止住了德克萨斯前进的脚步。

紧接着,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些懒散,却不失优雅,节奏相当耳熟。

“德克萨斯,你来晚了,事情已经被我处理的差不多了。”

墙体整个消失后,外面已经有些明亮的光线照进屋里,映射在白发的鲁珀人脸上那有些病态的微笑。

德克萨斯今天叹气的次数格外多。

“博士不是安排好我们要合力么。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她收起自己的剑,盯着拉普兰德沾着尘灰的脸。

拉普兰德眉头一皱,没想到德克萨斯会臭着脸这么质问自己:“啊?我帮你把事情摆平难道不好吗?”

“你每次都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弄坏。又十分任性。我的确不认为你是参与这次行动的最优选择。”德克萨斯走到她身后,端详着这片被拉普兰德毁掉一大半的书房,不过还能凭借地上这些尸体和破损的家具大体还原出这个地方在被拉普兰德摧毁前的大体布局。

“这次没有。博士的话,我还是听的。”

确定这里的确只是普通的图书收藏室,德克萨斯松了口气,抽出自己的口袋里的方巾,缓缓擦拭掉拉普兰德脸上的灰尘,只是嘴上依然不饶人:“看来的确是。你在巨狼之口,有了不少变化。”

听到她有些隐晦的称赞,拉普兰德虽然对德克萨斯这种照顾小孩子的态度不太痛快,但表情依然明快了一些:“对吧对吧?不过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听那位女士的直接命令。好在我来以后还没接到过我不愿意接受的任务。”

“那就好。”

她们一起向前走去。

德克萨斯并没有放松多少,但不是出于对这里是否可能存在埋伏的防备,而是单纯在思考博士要她和拉普兰德在这里带走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被她盯着三个月的仇敌,有极大的可能就在这里留守。

想到这里,她暗叹一声。

如果拉普兰德没有擅自行动的话,这次的任务其实相当稳妥。

“这里可不是一般的住宅。德克萨斯,你仔细看看……”

她们在一具还算的尸体面前站定。

这个被拉普兰德一剑割断喉咙的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耳后的羽毛形状证明她的身份是个黎博利,手里还拿着一本词典——看上去和古代语言有关。

“她当时正朝着里屋的方向走着。嗯……我不擅长记住自己杀过的人临死前的印象。我又不是变态。”

德克萨斯蹲下来,仔细查看女人身上的余留的痕迹迹。

她刚刚出过门,鞋子里的缝隙里还混合着附近的泥土与树叶的残片;眼镜和身上的衣着并不是那种昂贵的设计,但是材质耐磨耐脏,整体上像是不太需要保养的服饰;身上的气味因为鲜血和灰尘已经基本闻不出什么东西了。她的胸前是一个铭牌,但是只能看出是某某职员,名字和职责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污渍覆盖腐蚀掉了。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信息,至少证明这人平时一定会接触一些化学相关的东西。

只有那么一点比较值得在意——一个搞理工科实验的人,拿着一本古代语言的冷门词典做什么?

德克萨斯从尸体手中抽出那本书,只是翻开看了那么一眼,那些鬼画符像泥石流冲进脑子里,感觉头都大了。

她之前曾经在博士那里见过类似的一些著作,而这些书已经无一例外被打包邮寄回了罗德岛本舰。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吹起她们大衣的下摆。

拉普兰德抱怨似的“啧”了一声,转了转脖子,不想理会这家伙;而德克萨斯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狼首像脚不沾地的幽灵一样悬在空中。

“扎罗。”

德克萨斯脸上依然是那样平淡的表情,仿佛忘记了当年和它搏斗时生死一念的危机。

对于这家伙要出手的事,她也并不意外——毕竟在博士安排计划的时候,把这些人一并纳入自己这边的战力已经是家常便饭。

“跟我来,萨卢佐,还有德克萨斯。”狼首开口说道,只是它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暴戾而傲慢,这次居然显得十分稳重,甚至有些过于沉重。

听到扎罗这次居然不再叫自己那些称呼,拉普兰德睁圆了眼睛,微笑也暂时消失了,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怎么了,难道你脑子被电了?”

“跟我来就知道了。这恐怕也是那个……博士,想要我们看到的东西。”它有些不情不愿地叫出那个人的称呼。

说着,黑色云雾在地上显形,最后变成半个人高的巨狼,沉默着引领她们前去这座公馆的深处。

她们无视了地上的尸体,越过了几道房门,走到一处螺旋楼梯前,然后在二楼到三楼的墙壁中发现了一处缝隙,上面还有一个监控摄像一样的东西。

扎罗这次没有变成云雾,而是直接一爪子狠狠撕掉了表面的墙皮,露出后面裸露的金属门——一部电梯。

双狼对视一眼,结合刚才在来的路上发生的一切,以及刚才从那个倒霉的死人身上搞到的一些信息,她们都明白这件事可能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外交事件”或者“颠覆叙拉古的阴谋”这么简单了。

德克萨斯上前,却发现电梯的按钮上方的显示器旁边居然有一个像是刷卡识别一样的东西。她都不需要试探,就知道没有钥匙这电梯肯定是没法用。

“扎罗。”

德克萨斯看向那一人一狼,而拉普兰德给狼主使了个眼色。

狼主此时做了个好似人类翻白眼的动作,从自己嘴里伸出来一张电子卡。

德克萨斯皱着眉头,最后还是隔着给拉普兰德擦脸的方巾从它口中抽出那张滴答着粘液的通行证,通过了电梯的权限认证。

电梯的速度很快,当她们看到电梯门再次打开时,眼前是一条只有在科幻片中才能见到的长走廊。

“喂,喂,我可不想牵扯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啊。”拉普兰德看着前方说道。

“这应该是你们人类的实验室。”扎罗走到她们两个身前,回过头来。

“所以,那张卡是……”

“只有管理员可以用卡决定员工是否能用这电梯。门口的摄像就是为了这个。但人被我杀了,唯一能自由出入的权限卡也自然归我用了。我这里还有一张,你要不要?”

拉普兰德可是看到德克萨斯把那方巾裹着的卡放到自己身体最外侧的口袋里,眼看着扎罗又要吐出来一张卡,连忙嫌弃地摇了摇头。

“走吧。扎罗,你带路。前面还有活人吗?”德克萨斯望着走廊前方,一片黑暗,只有指示灯还显示着标志。

“所有人都已经被我杀光了。时间有限,跟着我!”狼主低吼一声,开始甩开蹄爪向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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